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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章 玄電冰霜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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遼闊浩瀚的宇宙,深黑幽沈。無數的星辰,閃爍著淒冷的光,照射在佛光遠鄉舟上。

這艘機關飛舟,便是由原先天光寺的寶象金蓮舟,兼收並蓄了花酒和尚的花酒袈裟舟,以及金鴻仙子的七彩光虹舟。

飛舟高達8級,攻防一體,續航能力極強。然而盡管如此,機關飛舟卻沒有給船上的成員,帶來太多的安全感。

在從天光寺驚險逃亡之後,天光寺的眾人,幾乎時時刻刻都掙紮在生死線上。追擊在飛舟後的強敵,消失過一陣後,總會再度出現。

若非按照慧覺住持臨走前,交托的路線行走,只怕早就被玄黃帝國的軍隊包了餃子。不過如今這個世上,已經在沒有了慧覺住持。有的只是佛魔相合的邪道高手梁玉聖。

此時,在佛光遠鄉舟的船首,立著一位三五歲的孩童。他粉雕玉砌,目如寶石,熠熠生輝。更為令人註目的是,他的全身籠罩著層層疊疊的金色光暈。若是細數下來,便會發現,這光暈共有三十三層——正是佛光神通“普渡天下”的表象。

此子,正是胡天的兒子,秉承氣運而生的當代佛子——悟空。

一顆流星,在深邃的宇宙中,劃出亮麗的銀線。它不知從何處開始,卻一頭紮進茫然的未來。

“唉。”悟空漆黑的雙眸,凝註著這顆乍現頓消的流星,不禁幽幽地嘆了口氣。

他雖然出生不久,就閉關修煉。算得上涉世未深,但是遭此大變,時刻掙紮在生死之間,被眾人期盼為希望之星。如此際遇,倒教他心智成熟,遠超年齡表象。

“我兒,回船艙休息一陣吧。再過一會兒,估計又有追兵上來,到時候又是一場血拼。”身後忽然傳來一道溫柔高雅的聲音。

“母親。”悟空回首,原本一臉的憂愁已經被笑臉代替。

看到悟空臉上強裝的笑顏,金雀兒心中大疼。自家孩兒早慧懂事,不想讓自己擔心。但是母子連心,她又豈會不懂?

伸出白皙如玉的手,輕輕地撫摸著悟空的腦袋,金雀兒雙眼微紅,嘆道:“母親已經後悔了。早知道如此,這佛子不做也罷。”

這世間上,永遠都有那麽一群人。他們還未降生,就擔負起了責任。直至死亡,都身壓重擔,從沒有享受過簡單質樸的自由。

佛子,多大的名頭。

一旦擔負起這樣的期望,常人孩童無憂無語的童年也就和悟空絕緣了。

當然,悟空表現得也沒有教眾人失望。他渡了魔帥,令本方增添一位大修士坐鎮,令人驚喜。而後又繼承天光寺住持之位,率餘眾逃出生天,令人信服。在這之後,又屢次施展良謀,或主動出手,擊退追擊的強敵,令人歸心。

在這滿船壓抑緊張甚至有些窒息的氣氛中,他是唯一的希望和光輝。

但是這背後的辛酸、苦痛,又有多少人知曉?金雀兒默默地看在眼裏,疼在心裏。很想再多為自己的孩子分擔一些,奈何實力有限。哪怕她晉升元神,也覺得力所難及。

“要是你父親在這裏,便好了。”金雀兒忍不住嘆息道。

悟空翻了翻眼皮,撇撇嘴,道:“母親,你又來了。自玄黃大軍來犯,你說這話已經不下千遍哩!父親也不過是分神期修為,即便是來了,面對玄黃大軍,也起不了多大作用。就讓孩兒保護母親好了。”

談到胡天,悟空心中更多的是好奇,但也有一絲的埋怨和賭氣。情緒有些覆雜。

他自出生起,就時常聽到母親嘴裏,不住地念叨著父親的名字。而後出關之後,得知父親來過一段時間,看過閉關的自己。不禁又向周圍人打聽,父親的事情。

一談起胡天,喝悶酒的聖寶和尚,就嘖嘖有聲,搖頭晃腦,發出由衷的讚嘆:“你的父親,有經天緯地之才,悟性卓絕,世所罕見。小子,你走運啊,有個大靠山吶!”

一副便用羨慕嫉妒的眼光,看著悟空。

問起曼陀羅院主,則道:“天父院主啊,他有絕世之資,乃當世人傑。尤其是那身家,富得流油啊!來日佛子要見到了你父親,一定得討要見面禮。我悄悄地告訴你啊,最好將那紫緣菩提樹要過來。你是他兒子,兒子向老子要東西,天經地義啊!想想看,要是我們有了紫緣菩提樹……”

說到這裏,曼陀羅院主已經雙眼投向遠方,陷入幻想當中去了。

再問金鴻仙子,她雙目泛出漣漣異彩,隨即又黯淡下去,嘆道:“唉,若是天父院主在此,那葵花死太監如此敢如此囂張?”

眾人一致地推崇,悟空起初亦是非常向往好奇,但是漸漸地,嚴峻殘酷的現實讓他明白,自己的“大靠山”並不怎麽可靠。至少在自己被追殺得朝不保夕時,也不見父親來救。

他不得不自強不息,頑強抗爭。成為精神領袖,帶領眾人進行大逃亡。到了現在,又聽自己的母親在叨嘮著父親的名字,悟空卻有些麻木,他實在想象不出父親的樣子。自出生到現在,他還從來未有見過自己的父親。

“與其寄托於不知在何方的父親,還不如依靠自己的力量,搏出一片天地來。”悟空人雖小,心志卻被磨礪得很大。

“佛子,大事不好了!我們的前方、後方都有敵蹤。對方似乎想包圍我們!”就在這個時候,忽然有人倉惶來報。

悟空心中咯噔一下,暗叫不妙,敵人明顯有備而來,一定準備極充分。若是現在更改航線,只怕對方也有後手。不如直接沖殺過去。

想到這裏,他定了定神,向來人喝斥道:“慌什麽?通知下去,全船戰備,目標正前方,沖殺!”

“是,是。”來人被喝斥了這麽一聲,不知怎麽心中卻平靜了下來。當即唯唯諾諾,躬身退下。

“這就是我的兒子,悟空?”佛光遠鄉舟中有通天寶鏡定位,胡天又動用千花幻瞳蝶,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到佛光遠鄉舟內部。

他居於幕後,暗暗觀察,頭一次見到自家的孩兒,心中既古怪又激蕩。

他雖然擁有上一世的記憶,但是前世根本沒有成家,不懂得這份感覺。如今看見自己的兒子,都可以獨當一面。他心中的感情,相當的覆雜。

常言道,母子連心、父子天性。

一看到悟空,胡天仿佛就看見了自己的影子。同樣剛直專註,執著不悔,殺伐果斷。當然,也看出來了悟空對於自己的不滿。

也不怪他。

希望越大,失望越大。想必他很早之前,就一直盼望著自己這位父親,能夠在危難關頭,像英雄一般拯救自己吧。

“玉不琢不成器。現在的你,是如何也不能體會到我的苦心的。”胡天性情剛強,嚴於利己,因此對於自己的兒子,也要求嚴格。若是紈絝子弟,不學無術,還不如不去培養,任由其自生自滅。

不過,現在看來,悟空表現得讓他頗為滿意。鎮定自若,有成大事的風采。

“再看看他的修為如何。若是可以,就培養他成為少族長,不會吝嗇任何的資源。若是不成,也會給他一點保命的手段,讓他去打磨心性,什麽時候成了些氣候了,便在關鍵時候幫他一把。”

胡天暗暗打定了主意,身形又隱沒了下去。他有千花幻瞳蝶,連獨角天王之流都能騙的過去,更何況佛光遠鄉舟上的這些人物?

大戰來臨,佛光遠鄉舟如同一件精密的戰爭機器,有條不紊地開動起來。聖寶和尚、曼陀羅院主、金鴻仙子、金雀佛母以及悟空,都一一登上船首,氛圍凝重。

敵軍飛舟,如同一把飛劍,劍氣四溢,銳利無雙。劍尖之上,立著一位劍修。

他身著湛藍道袍,眼中厲芒四射。身邊環繞著一把散發著電光霜氣的絕品飛劍。劍氣縱橫間,一股先天法寶的威勢,浩浩蕩蕩,籠罩一方,不可侵犯。

聖寶和尚見此,神色一震:“此劍,乃是赫赫有名的玄電冰霜劍!位列飛劍排行榜第10位。傳聞被收藏在玄黃帝國的國庫,玄黃地宮當中。想不到,玄黃大帝居然將此劍賞給了這個道人。”

“悟空我兒,你可知這個道人是誰?”金雀兒相問。她表面上問得是佛子,實際上卻是問得佛帥。

悟空用普渡天下,將魔帥渡成佛帥之後,便將他收放在自家的三十三層佛光當中。借用這位合體期大修士的修為,便可以將他的戰力暫時提升到分神級的修為。

悟空卻搖頭:“佛帥說不認識此人。”

金鴻仙子皺眉:“此人掌握玄電冰霜劍,得玄黃大帝如此看好,按理應不是籍籍無名之輩才對。”

“修真界龍蛇草莽,奇人異士太多了。我們不知道也很正常,就由我來試試此人罷。”悟空眼神一定,身化一道璀璨佛光,就向對面的劍修爆射而去。

“原來是他。”胡天暗居幕後,見到對面的劍修,眼中閃過一絲詫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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